新婚夜,丈夫逼我玩一个小游戏。
交换秘密,交换彼此内心最深的秘密。
周烨半真半假:“我睡过你的闺蜜,我主动的。”
轮到我,我沉默片刻:
“我杀过人,你信吗?”
1
周烨笑得厉害。
“亲爱的,你是气我刚说的么?逗你玩而已,我只是喜欢你吃醋的样子。”
周烨是有名的富二代,情场高手阅人无数,愿意与我这样出身平凡的灰姑娘结婚,已跌破大家眼镜。
收心前,再花一把,无可厚非。
周烨兴致盎然地催促:“作为交换,你同样要说出一个秘密。”
一定要吗,我为难地抚摸丈夫英俊的脸颊:“那好吧,但听完,你可不能后悔哦。”
“当然。”
酒气涌上,让埋在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开始发酵,我凝视丈夫。
“我杀过人,在十五年前那晚,至于死者。”
“是我的亲生父亲。”
2
“我的父亲,在成为赌徒前,是个好人。”
他是国营厂会计,日子不富裕,但胜在温馨,直到07年股灾开始。
“那年人人都很疯狂,全民炒股,我爸也难免俗,一开始,他只是用闲钱玩玩,可越炒越上瘾,他嫌本小,就动了厂里货款的注意,越挪越多,为了平账,他鬼迷心窍找高利贷了五十万入市,想赚了就填回去,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听到这,周烨不禁嗤笑:“韭菜总是这样普信又天真。”
“是啊,我爸总认为自己能逆风翻盘,每一次都输,越输就越想赢回来,他丢了工作,卖房卖车都还不上债务,被高利贷打得鼻青脸肿,还扬言要杀了他,我妈没办法,拉下脸面四处求亲戚借钱,卖了姥姥留下的房子宅基地为他还债。”
我们抱头痛哭,爸爸发誓一定洗心革面。
可转头,他又去借了高利贷。
“那么多钱要还到什么时候?”爸爸信心满满:“一把牌下十万,手气好三四轮就回来了!”
爸爸潜逃后,妈妈带着我东躲西藏,可无论搬到哪里,高利贷都能找到我们,我的人生迅速陷入泥潭,越挣扎陷得越快。
有天,爸爸突然来接我放学。
数月不见,他说自己找到新工作,很快我们会一家团聚。
那会我才高一,对人性欠缺认知,我坚信爸爸只是短暂的误入了歧途,一定会改邪归正。
我牵着爸爸的手兴奋地说了很多。
说我考了全级第一,被选拔去参加奥数比赛:“爸,我一定努力,大学可以助学贷款,不用家里给钱的!”
他心不在焉的听着,时刻警惕周围动静,在我口渴之际,适时递来一瓶可乐。
爸爸好细心啊,还特意给我拧开了。
只是手不停发颤,让气泡不可避免涌了出来,我接过,没注意到爸爸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。
就这样,我珍惜地喝下了这瓶。
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可乐。
3
“你爸……在里头下了药?”
周烨声音紧绷,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很奇怪吗,赌徒赌到最后,人性都会失去,何况父亲这个虚无缥缈的身份。”
喝下饮料后,我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等醒来,我睡在一家高档酒店的床上。
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糜烂的香水味,爸爸和颜悦色地守在边上,关切地说我中暑了,以后学习不要太辛苦。
我浑身很痛,也压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,只要一想就头痛欲裂,只剩光怪陆离的残影,记忆彻底断片。
我很害怕,浑浑噩噩离开时。
爸爸还千叮万嘱:“你妈现在不让我见你,要瞒着她知道吗,你要相信爸爸一定会翻身的!让你读最好的学校,去国外留学!”
我并不傻。
一定发生过什么。
下体有严重淤青,虽然身体被洗得很干净,可里头还有血丝。
校服是被换过的,不是我原来那套。
每走一步,陌生的钝痛感从身体中间阵阵涌上。
我很害怕,不得不把一切告诉妈妈。
妈妈立刻带我去做检查,我果然遭到了侵犯,还不止一个人。
是……许多人。
我的世界坍塌了,躲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见人,我曾想过死,可我始终不甘心,我不甘心,自己会被爸爸这样对待。
爸爸从小他疼我,别人重男轻女,他不会,给我报的补习班是最贵的。
说到这,我眼眶湿润,声音不自觉柔软。
“厂长千金学钢琴,爸爸看我羡慕,去外头送水倒卖二手电器,给我买了台全新的钢琴。”
小时候,从厂房到员工宿舍楼要走一条泥泞小路,爸爸看出我不舍得新皮鞋沾泥,他奋力举起我,让我骑在他脖子上。
“公主请坐好,起驾回宫!”爸爸笑呵呵。
视野一下变得好开阔,我张开手咯咯大笑,夕阳在远方,风快乐地掠过我们父女。
我永远记得,爸爸托举我时的模样。
这样的爸爸。
会把我送到陌生男人床上吗?
4
爸爸还是找到了我们。
他跪在我面前,恳求我:“闺女,你想看爸爸被砍死吗,爸实在没办法,几百万爸怎么还啊!现在那边网开一面,说只要你去外头干五年,就能把爸爸的账一笔勾销,五年而已啊!”
好陌生,世界好陌生,好荒谬。
爸爸涕泪横流,给我不停磕响头:“就五年,平日只要多吃药……多吃就不会怀孕,安安,你救救爸爸啊!”
我妈下班回来见到这幕,撕心裂肺扑了上了:“你不是人啊!你给我滚!”
两人厮打成一团,我爸掐住我妈脖子,恐惧得双眼暴睁:“我有什么办法!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有多残忍,我亲眼看过他们下手,是真的会砍人双手,割掉人器官!”
我妈双手拼命挣扎,像溺水者,喉咙里嘶嘶喷粗气,可我爸仍没收手的打算,他用力用得青筋毕出,就在这时。
砰——
爸爸不可置信回头。
是我,我高高举起一座奖杯。
用尽全力朝我爸后脑勺砸下。
5
全省奥数冠军杯,做工厚重,足以杀人。
我脑子那一刻什么都没有,空白,彻底的空白,爸爸舞着手去抓,妈妈慌乱地用一截电线勒住他脖子。
她拼命收紧,勒得我爸眼球爆起,我趁此机会卯足气力,再次砸下。
爸爸瘫软在地没了动静,好半天,我妈才颤颤巍巍伸手探鼻息:“没……没气了。”
我们,合谋杀了爸爸。
保护我是妈妈最本能的反应,她想保护我有什么错?我不想再被卖,又有什么错?
可一旦报警,我们总是错误的一方。
一辈子背负上杀人的罪名。
我的未来,我的清白,我的人生会就此毁掉。
我们又惊又怕,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,妈妈小心翼翼探出头,整个小巷道里除了月光静静。
巷口,还有人。
那是个开便利店的老太婆,叫张婆。
但好在,她是瞎子。
我们把爸爸装进红白蓝袋子,一前一后慢慢拖动经过时,张婆忽然开口:“安瑞妈那么晚去哪啊?”
老太婆佝偻背坐在黑暗里,那双浑浊发白,仿佛没有瞳孔的眼睛看了过来。
我妈一惊,手松了,尸袋掉地上。
我妈声音紧张得要绷出棱角:“没啥事,去,去倒点垃圾。”
老太婆面无表情看了过来。
“可你这垃圾太大,太新鲜,这样倒可是不行的。”
6
我整个人瞬间懵了。
原来张婆天生眼睛异常,但并不是真盲人。
她只是一直利用盲人身份骗多份补助。
冷汗爬满后背,恐惧完全掌握了我的灵魂,我简直要没法呼吸了,我要怎么办?她要报警?
还是勒索?可我身无分文,能给什么呢?
老太婆浑浊的眼珠,定定转向我。
“我可以帮你,如果你愿意相信我。”
7
故事说到这,我有些口渴了。
周烨听得入神,催促接下来呢,他显然被故事深深吸引住。
我不着急,而是反问:“如果是你的话,会怎么做呢?”
他思索片刻:“……我会答应吧,反正都这样了,不如拼死一搏冒冒险,05年,摄像头远没现在普及,还是有逃过的可能,不过,一个老太能有这本事?”
我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太满意。
“其实,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啊。”我半张脸陷在阴影中,低笑。
“我们这边可有两个人,张婆只是一个无亲无故的瞎老婆子。”
“所以,我们也有杀人灭口,这个选择。”
8
看着这样的我,周烨变了脸色。
我抓起他的手,手掌心又湿又冷,我心疼地捂住。
“杀了她,这个念头确实出现过,我当时脑子很乱,有那么短暂的瞬间,我感觉自己成了我爸,那么孤注一掷,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,人的赌性会彻底爆发,在生存面前,我们都可以成为赌徒。”
“最后,我选择相信她。”
张婆让我们把尸体拖到她的厨房,我们照做了。
她先问我妈打算怎么办。
我妈以前爱看电视,对犯罪的常识只停留在刑侦剧里的毁尸灭迹:“扔……扔了?扔去海里?垃圾场?”
她的胡言乱语,引得张婆一阵冷笑。
“瞎扯什么,车呢,你们用什么抛?打车?坐公交?用什么包裹?袋子还是行李箱?你家有吗?”
我妈沮丧地摇头,张婆一个个问题现实又尖锐,她根本无力招架。
“这个点打车,一定会让人记住,你们连基本的工具也没有,怎么抛?最近的海湾离这有一百三十公里!”
“再说,人的肝温可以测出死亡时间的,一旦追根索源,你们都逃不掉。”
那怎么办,一筹莫展之际,张婆幽幽说了一句。
事倒也不难办。
“尸体没了……那自然就测不出了。”
9
从那天起,老太太不再卖炸肉饼。
而是改卖起卤味。
我妈帮佣,张婆从旁指挥,邻居好奇,她就乐呵呵说:“老婆子我一手好手艺总不能失传吧,安瑞妈能干能吃苦,咋们合伙发财啊。”
确实,张婆很会卤。
她说要肉清甜,不厚重堵人,区别就在控火候和撇油上。
“火大了,肉就会柴,胡底子,火小了,糖味上不了肉。”
天还没亮,我妈就骑板子车从批发市场拉回三十斤冰冻肉,里头有猪头猪脚猪大肠鸡心鸭心十几种部位,我妈紧张地直搓手。
“会不会被被吃出……”
张婆子立刻瞪了她一眼:“卤冰冻肉,多下料就行了,谁吃得出,对了,你洗猪头肉不能偷懒,里头耳毛鼻毛多,可要把脏东西全洗干净才成。”
可以说,那些天我妈不眠不休,片刻不敢离开卤锅。
功夫不负有心,揭开锅后,霸道的肉香瞬间笼罩满整个房间,我妈不由自主深吸口气:“真香啊。”
不光香,我们给量给的还多,住这附近的手头都不宽裕,张婆就让我妈炕好馍饼,把卤肉剁碎塞满馍里。
一口下去馍酥脆肉香甜,生意能不好吗?
就连高利贷来,也吃了不少。
爸爸失踪后,最着急的是他们,这天我刚放学,被几个凶神恶煞的高利贷堵住:“说,你爸去哪里了!”
刀架在我脖子上,但我不吭声。
领头的恶狠狠揪住我头发。
“别装了,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,我知道他失踪那晚来找过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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